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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神經科學》
大腦怎麼聽音樂?
為什麼音樂具有奇異的魔力?科學家正在我們的腦子裡找答案。我們聆聽音樂的時候,腦子裡有什麼活動?音樂家的腦子與一般人有什麼不同?這些證據已能鬥成一幅比較完整的圖像。
撰文╱溫柏格(Norman M. Weinberger) 翻譯/王道還
音樂包圍著我們──我們可不願沒有音樂。激昂的交響樂逐漸推向高潮,令人熱淚盈眶,脊梁骨好像通了電流,身子震顫不已;漸次增強的背景音樂,為電影與電視影像添加了情緒感染力;球賽中,管風琴演奏者讓我們一齊起立、歡呼;父母輕聲吟唱,安撫嬰兒。

我們對音樂的喜愛源遠流長,自文明草創,我們就會創作音樂。人類最晚在三萬年前,就會演奏骨笛、打擊樂器與單簧口琴。世上每個社會都有音樂。此外,我們似乎天生就能欣賞音樂。兩個月大的嬰兒就愛聽令人愉悅的協和音,不愛聽不協和音(見98頁〈天生愛樂?〉)。交響樂終曲讓人產生感動的震顫,那時大腦裡最活躍的區域,我們吃巧克力、做愛或吸食古柯鹼都會興奮,全是同樣的快樂中樞。

人人愛音樂;音樂有獨特的魅力,專門攪和情緒。為什麼到處都有音樂?為什麼音樂對我們這麼重要?這是個有趣的生物學謎團。難道音樂能增進人類的生存或生殖機會?美國新墨西哥大學的心理學家米勒(Geoffrey F. Miller)就主張,音樂能協助求偶。或者,像英國利物浦大學靈長類行為學家鄧巴(Robin M. Dunbar)所說的,音樂當初發展出來,是為了促進社會凝聚力,因為人類社群大到一個程度之後,傳統的「理毛」(grooming)手段就不靈光了。另一方面,說不定音樂原先是演化的意外產物,不過碰巧能挑逗我們腦子的幻覺,才造成皆大歡喜的結果,以美國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平克(Steven Pinker)的話來說,音樂只是「聽覺的乳酪蛋糕」。是耶?非耶?

對這個演化問題,神經科學家還不能拍板下結論。但是最近幾年,我們開始對音樂的神經基礎有比較明確的知識,例如大腦處理音樂訊息的中樞,以及處理的方式。這些知識是回答演化問題的基礎。對腦傷病人的研究,以及利用神經影像學技術研究正常人的大腦,已經產生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結論:我們的腦子裡沒有專門處理音樂的中樞。音樂涉及許多區域,分佈在整個腦子裡,有些區域通常涉及其他種類的認知活動。而參與處理音樂的區域,也會因個人的經驗與音樂訓練而異。在我們的感官中,耳朵的感覺細胞最少,內耳只有3500個毛細胞,而眼睛有一億個感光細胞。不過,我們對音樂的心理反應卻能與時變化,極為靈活;甚至只要花一點工夫,就能令大腦調整處理音樂訊息的方式。

心靈之歌

現代神經影像學技術問世之前,科學家研究大腦處理音樂的機制,主要的線索來自腦傷病人(包括著名的作曲家),他們因為受傷、中風或是其他疾病,大腦運作出了毛病。舉例來說,法國作曲家拉威爾(Maurice Ravel)自1933年開始出現一些症狀,顯示他的腦子可能正在局部退化(就是腦子某些區域萎縮了)。他的思考能力仍然完整,聽到自己作的曲子都記得,也還能練鋼琴指法,但就是無法作曲。他對友人說起他想寫的歌劇《聖女貞德》:「……這齣歌劇就在這兒,在我的腦子裡。我聽得見它,但是我沒法寫。我完了。我再也不能作曲了。」四年後,拉威爾就過世了。他死前腦子動過手術,但顯然並不成功。拉威爾的病例顯示,大腦也許真的沒有一個專門負責音樂的中樞 。

另一位作曲家的遭遇則進一步指出,音樂與語言在大腦中是分別處理的。1953年,俄國作曲家謝巴林(Vissarion Shebalin)中風了,不能說話也聽不懂別人說的話,可是他還能作曲,10年後才過世。這個病例看來證實了音樂與語言各有各的神經基礎。不過,最近的研究結論豐富了我們的理解,這涉及音樂與語言所共有的兩個特徵:兩者皆是傳訊媒介,以及每個都有語法(支配樂音與字詞組合的一套規則)。美國加州聖地牙哥神經科學研究所(NSI)的巴特爾(Aniruddh D. Patel)博士利用神經影像技術,發現大腦額葉有個區域與音樂及語言的語法都有關,大腦其他區域則處理兩者其他的相關面相。

以神經影像技術做的研究,也讓我們更細緻地了解大腦對於音樂的反應。要是我們對耳朵的傳聲機制有些了解(見右頁〈大腦處理音樂的機制〉),更能掌握這些研究結果的意義。聽覺系統與其他的感覺系統一樣,也有個層級組織,由一串神經處理站組成,將聲音從耳朵一直送到最高層的聽覺皮質。內耳的耳蝸是神經系統處理聲音訊息(例如樂音)的起點。耳蝸接收到複雜的聲音,例如小提琴的琴聲,就會將其中的基礎頻率分析出來,然後將這些資訊送入聽神經。聽神經中有許多神經纖維,不同頻率的聲音刺激由不同的纖維傳送。這些神經纖維的神經衝動最後會傳入大腦顳葉的聽覺皮質。大腦聽覺系統的神經元,各有各的最宜反應頻率,相鄰神經元的反應曲線有重疊之處,因此不會有「漏接」的情事。由於聽覺皮質上鄰近的神經元有相近的最宜反應頻率,於是我們能在聽覺皮質表面找出一張頻率分佈圖(見下方〈將腦子重新定調〉)。

不過,大腦對音樂的反應更複雜些。音樂包括一串樂音,知覺音樂,必須抓住聲音之間的關係。大腦有許多區域分別處理音樂的不同要素。就拿樂音來說吧,它包括頻率與響度兩個要素。有一度學者懷疑,已經針對特定頻率調出最宜反應模式的神經元,只要偵測到那個頻率,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反應,不會改變。

但是到了1980年代末,麥肯納(Thomas M. McKenna)在我的實驗室(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)與我一齊研究「輪廓」,我們開始質疑這個傳統看法。所謂輪廓是指音高(pitch)起伏的模式,那是所有旋律的基礎。我們以五個樂音創作輪廓不同的旋律,然後觀察貓聽覺皮質上某個神經元的反應。我們發現,神經元的反應隨旋律的輪廓而變化:神經元對特定樂音的反應,隨那個樂音在旋律中的位置而變。同樣的樂音,要是前面有其他樂音,神經元也許反應得特別熱烈;如果它是第一個樂音,反應就頗為冷淡。還有,同樣的樂音要是出現在上升輪廓中,神經元的反應與它出現在下降輪廓中或其他複雜輪廓中也不同。這些發現證明,旋律的組成模式大有關係:聽覺系統處理聲音的方式,與電話或音響系統不同,它們只是單純地傳送聲音罷了。

大多數的研究以旋律為主,但是研究節奏(樂音的相對長度與間隔)、和聲(同時出現的樂音間的關係)以及音色(兩個樂器演奏同一個樂音時的聲音差異)都得到了有意思的結果。科學家研究節奏,發現兩個大腦半球涉入的程度不同,至於哪個半球涉入較深,不同的研究團隊得出不同的結論。因為不同的作業(甚至不同的節奏刺激)可能必須動用不同的處理模式。舉例來說,左顳葉似乎處理的是比較短的刺激,因此讓受試者收聽比較短的音樂,要求他分辨節奏,就會發現他的左顳葉比較活躍。

在和聲方面,情況就比較清晰。科學家讓受試者專注於和聲,以神經影像技術觀察他們的大腦皮質,發現右顳葉的聽覺區比較活躍。右顳葉也偏重處理音色。動過右顳葉切除手術的病人,會難以分辨音色,切除左顳葉的病人就不會。此外,正常人在分辨音色的時候,右顳葉就會活躍。

大腦的反應也與聽者的經驗與訓練有關。即使一點點訓練都能很快改變大腦的反應。舉例來說,直到10年前,科學家還相信聽覺皮質的每個神經元一旦「定音」,就不再變了。不過,我們研究輪廓的結果,使我們懷疑神經元即使「定音」之後,也許還能改變。也就是說,在學習過程中,有些神經元會對它們注意到而且記住的聲音變得格外敏感。

為了證實這個想法,巴金(Jon S. Bakin)、埃德林(Jean-Marc Edeline)與我在1990年代做了一系列實驗。我們想知道,要是受試者經過學習而知道某個樂音非常重要,聽覺皮質的基本組織會不會變化?我們以天竺鼠做實驗,先讓牠們聽許多不同的樂音,並記錄聽覺皮質不同神經元的反應,找出最能激發強烈反應的樂音。然後,我們選一個不會激發強烈反應的樂音,讓它成為腳遭到輕微電擊的前兆。只消幾分鐘,天竺鼠就學會了這個「樂音–電擊」關聯。接著,我們再度觀察聽覺皮質神經元的反應──訓練之後立即就做,隔些時候再做,直到訓練後兩個月為止。結果,神經元的「定音」改變了,前兆樂音才會引發熱烈的反應,與原先的最宜頻率不同。可見學習會令大腦重新定音,使更多神經元對必須採取行動的聲音做出最宜反應。這個細胞調整的過程會向外延伸,「編輯」皮質的頻率分佈圖,讓更大的皮質區域處理重要的樂音。想知道哪些頻率對動物很重要,只消找出牠聽覺皮質的頻率組織就成了(見左頁〈將腦子重新定調〉)。

重新定音的效果相當持久,毋需更多訓練就會增強,幾個月都不消褪。這些發現開創了一個研究方向,更多研究團隊加入之後,發現大腦儲存學習結果的方式之一,是投入更多神經元處理那個學得的刺激。我們不能以人做同樣的實驗,但是利用神經影像技術做研究,能在大腦皮質各個區域偵測到幾千個神經元平均反應幅度的變化。英國倫敦大學神經心理學教授杜蘭(Ray Dolan)的團隊,訓練人類受試者從事類似的作業,讓他們學會某個特定樂音是重要的。1998年,他們發表報告指出,學習也能在人類大腦造成同樣的定音變化。我們在嘈雜的房間裡,很快就能辨認一個熟悉的旋律;罹患神經退化疾病的人,例如阿茲海默症患者,即使記憶喪失得厲害,仍然記得過去學過的音樂。這些現象也許都可以用「學習(重新定音)的長期效果」來解釋。

即使我們沒有聽見聲音,仍然可以回憶一首音樂,像是正在聆聽似的。挑一首你知道的曲子,在腦袋裡放出來,任何一首都成。這首音樂正在腦子的哪個地方播放?美國巴克內爾大學心理學教授郝普恩(Andrea R. Halpern)與加拿大馬吉爾大學蒙特婁神經學研究所教授扎佗(Robert J. Zatorre)研究過這個問題。他們找來做實驗的人都不是音樂家。在受試者聆聽音樂或想像自己正在聽同一首曲子的時候,以正子斷層掃描儀觀察他們大腦的活動。1999年,他們發表報告指出,顳葉有許多區域不但在聆聽音樂的時候活動得熱烈,想像音樂時也會熱烈活動。

音樂家的大腦

對音樂家做的研究,將前面報導的許多結論擴張了,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證實:大腦為了處理音樂訊息,能夠修改自己的佈線模式。前面提過,輕微的訓練就能增加反應神經元的數量,長期訓練能使大腦更為熱烈地反應,甚至發生實質上的改變。音樂家就是證據。通常他們每天都要練上許多小時,數年不斷,結果他們對音樂的反應與一般人不同;而他們大腦的某些區域,變得特別發達。

1998年,潘特夫(Christo Pantev)還在德國的蒙斯特大學,他的團隊發表了一篇報告,指出音樂家聆聽鋼琴演奏的時候,左半球聽覺區熱烈活動的區域比一般人大了25%;但只有音樂樂音才能引起這種反應,非音樂的聲音就不成。他們還發現,越早學音樂的人,對音樂反應的區域越大。對兒童做的研究顯示,早期的音樂經驗也許能促進大腦發育。加拿大安大略省麥克馬斯特大學的夏茵(Antoine Shahin)、羅伯茲(Larry E. Roberts)和特雷納(Laurel J. Trainor)以四、五歲的兒童做實驗,研究他們的大腦對鋼琴音、小提琴音和純音的反應。2004年,他們指出,在家裡接觸音樂較多的孩子,大腦聽覺區的活動比較強,沒接觸過那麼多音樂的孩子,必須年長三歲才會那麼強。

音樂家對聲音的反應比較強烈,部份原因是他們的聽覺皮質面積比較大。2002年,德國海德堡大學史奈德(Peter Schneider)所領導的團隊發表報告指出,音樂家的聽覺皮質體積是一般人的1.3倍。聽覺皮質體積增加的幅度與音樂家接受訓練的程度有關,也就是說,學習音樂會使處理音樂的神經元數量增加,練得越多,增加得越多。

此外,使用手指彈奏樂器的音樂家,大腦控制演奏手指的區域較大。1995年,德國康士坦茲大學的埃爾伯特(Thomas Elbert)團隊發表報告指出,小提琴家的大腦中,接收左手食指到小指觸覺訊息的區域比較大(那幾根手指在演奏時必須迅速而複雜地移動)。相對地,接收右手訊息的大腦皮質區域並沒有擴大,因為右手只拉弓,手指不需要做特殊的動作。一般人就沒有這種差異。還有,2001年,現在已轉到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羅特曼研究所的潘特夫指出,職業喇叭手的大腦只對喇叭樂聲熱烈反應,對其他聲音的反應都不熱烈,即使是小提琴音也罷。

音樂家還必須發展使用雙手的本領,特別是演奏鍵盤的音樂家。因此,我們會預期,大腦左、右半球運動區的協調呼應有解剖學基礎。果不其然。聯繫大腦左、右半球的神經束叫做胼胝體,連絡左、右運動區的神經纖維位於胼胝體前端。音樂家的胼胝體前端較一般人大,且越早學音樂的人增加幅度越大。其他研究也指出,音樂家的運動皮質與小腦(運動協調機構)都比較大。

音樂與情緒

科學家除了研究大腦如何處理音樂的聽覺訊號,對音樂如何激發強烈的情緒反應也非常感興趣。在這個研究方向上,英國基爾大學的斯洛波達(John A. Sloboda)是先鋒。1991年,他發表問卷調查報告,指出有八成受訪者表示音樂會引發身體反應,包括顫抖、大笑與流淚。1995年,美國俄亥俄州立布林格陵大學傑出研究教授潘克沙普(Jaak Panksepp)發表調查報告,在幾百名回答問卷的年輕人當中,有七成表示他們喜愛音樂是「因為音樂能引發情緒與情感」。1997年,美國康乃爾大學認知心理學教授昆曼索(Carol L. Krumhansl)發表了一份研究報告,為上述兩份調查結果添上了血肉。昆曼索的團隊播放代表快樂、悲傷、恐懼和緊張的音樂給受測者聽,同時測量他們的心搏、血壓、呼吸及其他生理指標。結果,每一種音樂類型都能引發不同的生理變化,而且眾人有一致的反應模式。

直到最近,科學家對這些反應的大腦機制幾乎一無所知。但是,有一位代號I. R.的女性病人,倒提供了一條線索。I. R.由於切除動脈瘤,兩個大腦半球上的顳葉(包括聽覺皮質)都給破壞了。她的智力與記憶力都正常,也沒有失語症症狀,但就是辨認不出任何音樂,無論是過去熟悉得不得了的音樂,還是反覆聆聽過的新鮮音樂。兩個不同的旋律,無論有多大差異,她都無法分辨。然而,她對不同類型的音樂仍有正常的情緒反應;她能察覺音樂傳遞的情緒。由這個病例,我們知道顳葉是了解旋律不可或缺的組織,而產生情緒反應則不需顳葉;情緒依賴皮質下構造,也涉及額葉。

為了弄清楚大腦對音樂產生情緒反應的區域,加拿大馬吉爾大學的布勒德(Anne Blood)與扎佗以神經影像學技術做了一個實驗,並在2001年發表研究結果。這個研究利用溫和的情緒刺激,也就是測量人對協和音程與不協和音程的反應。一段協和的音程,通常是由頻率可以形成簡單比例的樂音組成。例如頻率約260赫茲的中央C音與約390赫茲的中央G音,頻率比是2:3,要是同時彈奏,就組成令人愉悅的「完全音程」。相對來說,中央C音與升半音C(大約277赫茲)的比例很「複雜」,大約等於8:9,同時彈奏就會令人不舒服。

這種情緒經驗的大腦機制是什麼?受試者聆聽協和和絃與不協和和絃時,以正子斷層掃描技術得到的結果是,不同的大腦區域參與了不同的情緒反應。協和和絃啟動了右半球額葉眼眶面皮質(報償系統的一部份),還有胼胝體下面的部份區域。相對地,不協和和絃啟動了右半球海馬旁回(parahippocampal gyrus)。因此,大腦在處理與音樂有關的情緒時,至少有兩個系統可用,分別處理不同類別的情緒。至於聽覺系統的不同活動模式與這兩套反應區域的關聯,還有待研究。

2001年,布勒德與扎佗另外發表了一篇論文,為音樂引發愉悅感的機制提供進一步的線索。他們在音樂家聆聽音樂,陶醉其中時,以儀器掃描他們的腦子,發現音樂啟動的區域,有些是食物、性或成癮藥物都會刺激的同一個報償系統。

大致說來,到目前為止,科學家發現的證據顯示:一、音樂有生物基礎;二、腦子裡有個處理音樂的功能組織。即使現在研究還處於草創階段,我們似乎已有理由相信,音樂有許多面相,許多大腦區域參與處理特定面相的資訊,無論是知性(例如理解一個旋律),還是感性。音樂家似乎另有特別本領,具體地說,他們有些大腦結構會過度發育。這些結果證明:學習能令大腦重新定音,不但加強神經元的反應,還會增加對特定聲音強烈反應的神經元數量。對音樂與大腦的研究會繼續發展,我們可以預言,我們不但會對音樂及音樂存在的理由有更廣的理解,還會發現音樂究竟有多少面相。

【2004-12-01/科學人/34期/P.92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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